在過去的周末,國內某券商零售行業分析師組織了一場電話會,題為《疫情下的零售供應鏈系列電話會:上海疫情下的外賣跑腿小哥運轉狀態一線訪談》。
第一財經記者撥入后發現,被邀請的外賣跑腿小哥是近期剛從外地來到上海專職跑腿,此前他在一個三線城市做滴滴司機。由于無固定居所,小哥每晚睡在橋洞下或ATM亭里。
參加電話會議的一眾買方人士似乎對零售業前景興趣寥寥,反而有多位機構人士希望私下加小哥的微信,拜托他代為跑腿,買上幾瓶可樂、幾包香煙或是一些配方奶。“咱們都是在上海的打工人,體現了奮斗者的精神。”上述分析師感嘆。
并非“日收入過萬”
目前,在上海封控區,一些商店、餐飲店和超市已經恢復營業,只是嚴格限制對外營業,主要的問題仍是缺少配送運力,這位小哥的同事中有90%因各種原因無法外出跑單。
早前,因為供需失衡,跑腿小哥一天收入過萬的消息在網絡走火。事實上,這位小哥表示,真實的日均收入遠沒有那么高,雖然跑腿小費的確在上漲,但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在溝通貨源和排隊上。
“正常時候一天可能跑8小時、賺200元,現在疫情下,一天最少可以賺300~400元,最多可以有700~800元。”小哥稱,現在基本上沒有線上單,都是線下熟人介紹,代買的是各種煙酒零食蔬菜餐飲等日常用品。
跑腿人數多、排隊時間長也耽誤了小哥的跑單進度。“排隊非常艱苦,時間特別長。”小哥表示,現在會在聯華超市等進行采購并給客戶跑腿配送。
“但疫情下無法進入超市,超市的外墻上會貼一個二維碼,掃碼進群后,我們需要把想采購的商品發在群里,隨后由營業人員選配。正常情況下,我前面都會有8~10個人在排隊。”
除了跑腿費漲價,疫情下物價也在上漲。“物價基本較封控前上漲100%以上,但很多物品還是沒有貨源。”他稱,“比如要買一條煙,紅塔山原先是100元,現在小商販要賣到180元左右。我自己平時抽紅雙喜,現在已經被炒到210元一條了,抽不不起了。以前比較冷門的中南海也在漲價,但漲幅在60%~70%。”
每日核酸,睡橋洞或ATM亭
事實上,跑腿小哥們的健康也備受各界關注。這位小哥表示,他們自己也擔心會被感染,出口都佩戴N95口罩和手套,每天都做核酸,路口每天基本都有專人過來查看。
小哥每天的跑腿工具就是一輛電動車,所幸他不需要擔心充電的問題,因為路邊有換電柜,且外面有飯店可以堂食,吃飯不是大問題。
當被券商問及每天晚上睡在哪里時,小哥坦言,“從外地來上海時就考慮到了住宿難和貴的問題,帶了一床被子。3月初來到上海后,基本沒有回過住的地方,因為回去(小區)可能就出不來了。之前連續十幾天住在橋洞、銀行ATM亭、公園這些地方。”
當小哥說出連續在外面住了十幾天時,可以清晰的聽到券商研究員驚訝地聲音。
也有同業感嘆,最令人驚訝的是小哥在講述自己當前所經歷的一切時的平常心,他沒有抱怨疫情,沒有抱怨各種封控措施,更沒有對頻繁的核酸檢測和購物排隊表示出煩躁,甚至在講到自己住橋洞時,都是那么平靜。他覺得當貨物送到客戶手里時,看到客戶那么開心,覺得自己在創造社會價值,“當然也能多掙點錢。可以辛苦一點,沒事。”





